放眼望去,樹上荔枝結實累累,果農卻愁眉苦臉,心在滴血。海南省荔枝農莫巨光:「平均(每公斤)1元多,1元8這樣,1元5、1元8。」記者:「最後怎麼賣?」莫巨光:「最後是算筐,一筐100多,110公斤,不秤就是一筐100元,80元就倒了,沒有利潤,不摘了,留在樹上,好多在樹上。」記者:「幾千斤在樹上?」莫巨光:「2-3千斤在樹上。」
果農初估,樹上的3千斤賣不了2千7,如果要硬摘,得支付採摘工人1天120元的工資,雇用3個人作業7天就去掉2500元,從海南運到內地非搭船不可,一趟過海費105元,只剩零頭,沒有賺頭,只好把荔枝留在樹頭,明明是個大豐收,怎麼價格會低到這麼離譜?推究原因是老天爺「太賞臉」,6月中就該大熱的天氣延後了半個月。
海南省農業自營辦主任房頂林:「海南本來的優勢是比廣東早,如果說跟廣東扯平的話,時間點一致的話,那麼海南就沒有優勢了。」
以往比廣東廣西早熟15天,海南採收完最後一批才輪廣東開採第一批,結果現在2個省份的荔枝採收撞期,把消費價格撞到暴跌,廣東甚至還遇上大雨,原本應該翠綠的荔枝,大部分都變成這副黑黑的模樣,再不然就是花朵枯萎,長都長不出來。廣東省從化市農業局科長何巧清:「我估計我們全市也減產4-5成,因為這是今年那個天氣確實太不理想。」
荔枝行情從1995年開始逐年提高,去年每公斤還賣到20元人民幣,當時豐收的照片,果農還能滿臉喜孜孜。廣東省荔枝農黎釗洪:「這個是我兒子唸小學的時候,荔枝也大顆、產量也多。」記者:「生活也好?」黎釗洪:「對,生活好,生活一年一年好過,1997年買一些家電,1998年買一些電器。」
成也荔枝,敗也荔枝,今年的虧損使得下半年的生活費沒著落,果農只好到工地去找零工,苦苦央求師傅十多分鐘,才勉強願意帶路去見工頭。
廣東省荔枝農朱展平:「這裡招不招零工?」工地工頭:「現在已經招滿了,差不多也是完工了,基本上不要。」朱展平:「第二個工程呢?」工地工頭:「第二個工程我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。」朱展平:「便宜一點呢?」工地工頭:「第二個工程我現在不知道,這裡差不多要完工了。」朱展平:「便宜一點嘛。」工地工頭:「現在反正都沒有什麼工作。」朱展平:「便宜一點。」工地工頭:「我現在基本上沒有什麼事做了,所以不要人了嘛。」
找零工碰了壁,有果農還乾脆賤價賣地求現。莫巨光:「就這塊地,你想買嗎?你認為多少錢才能接受這個地方?」買地者:「多少錢,現在那個價錢不好談,300塊也不打算要。」莫巨光:「那我也接受不了,太低了不捨得賣。」
一畝園殺價砍到300元,既然普通的荔枝賣不到好價錢,老農只好來賣這塊高檔荔枝園。莫巨光:「我這個樹,6乘6的大樹,要賣1千元我才賣給你,你接受嗎?」買地者:「1千元要不了,價錢太高了,800元也不接受,主要是現在工錢太高了。」莫巨光:「這樣的樹不要,你要後悔了,你幫我問問其他人想不想要,你看一下,聯繫一下。」買地者:「聯繫一下可以,問題不大,要過一段時間。」
廣東荔枝產量銳減,海南荔枝產量過剩,2個省份、2種結果,卻是一樣血本無歸的命運,老農無奈低頭哼唱,期待來年荔枝豐收時,價格不再低廉。唱歌:「我不放棄,我會努力,只為那期待的眼神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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